大鸿毕业考试结束,鼓起勇气去对朱礼塘说:“叔叔,方便时为我的分配说说话好吗?”
“你现在想起叔叔啦,当初为晓雯我求你,你咋说的没忘吧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不过,你也没做错什么。
再说,趁年轻去艰苦地方锻炼锻炼,不挺好嘛。”
“明白了,谢谢叔叔。”
“现在土地下户了,抓紧回家去边等分配边为家里干点活。”
大鸿起身离开,朱晓雯推门进屋,坐沙发上抽泣,谢玮跟脚进来。
朱礼塘故作笑道:“谢玮,晓雯又耍小脾气了吧?别理她。”
谢玮蠕动嘴唇想说什么,朱晓雯抢过话头说:“爸,我跟他过不下去了,他要住家里,我搬出去住。”
朱晓雯说罢去房间关上门,谢玮不知所措。
朱礼塘向大鸿暗递眼色,说:“大鸿,你当哥的不去劝劝。”
转头拍拍谢玮的肩膀说:“跟我去房。”
朱晓雯房间里翻箱捣柜,大鸿敲门进去,一头扑在他肩膀上哭泣说:“大鸿哥,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。”
“就算是这样,也不能一走了之吧。
晓雯,你也给自己一点时间,好吗?”
房间里沉默一会,朱晓雯转了话题说:“大鸿哥,华梅姐好吗?”
“还行。
不过,她独在异乡,太不容易了。”
“真羡慕你们。”
大鸿街上边走边想,刚才晓雯为啥突然问起华梅,莫非她知道了什么,近来强力压住的情感又变成脱僵的野马,一种沮丧无奈象利刃似的割着心,仿佛觉得自己是一个沿街行乞的浪人。
一辆机动货三轮紧急刹车,差点撞飞大鸿。
“小子,找死呀?”
大鸿抬起头:“泉河,你!”
“对不起,天保佑、天保佑啊。”
“当上乘龙快婿,就这样欺负人啦?”
“哈哈哈。
跑堂小二。
不过,大鸿,你刚才咋啦,掉魂儿似的。”
“跟自己较劲儿呗。”
“端着铁饭碗,还有啥不放心。”
“一言难尽。”
“嗨,什么大不了的事?到我那里玩去。”
客厅坐下,泉河妻子罗织金沏过茶去了。
她矮胖体态,满脸雀斑,眼睛挤在两条缝隙里,胸脯上两座馒头山,周身圆滑得没一点儿棱角。
大鸿说:“泉河,织金真是富贵相。”
“哈哈哈,你别寒碜我了。
长不象冬瓜短不象葫芦,做武大郎的媳妇倒挺般配。”
“啥意思嘛?”
“金山银山出情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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